(180)年轻的冲动
秀莲也慌了神,连忙对小红说:“姐,咱两快走看看走!这下麻烦了,把人烧伤能治,让人抱跑找不到了就麻烦了。”
小红转身向艳艳乐乐打了声招呼,秀莲给火堆旁的几个人说让燎疳结束后把火星扑灭,便拉着小红向东面追去。
两人毕竟年轻,追了不远,就看见灵霞父母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连走带跑,灵霞母亲边跑边哭喊:“抢人了!救命啊!来人啊!”
秀莲来不及管他们两个,绕过去和小红继续向前跑去。拐过路口,看见远处一辆小车在闪着灯,那个小伙子平抱着灵霞向车跟前踉踉跄跄前行。秀莲和小红加快了速度,赶在他前面挡在了车前。
“你是谁?你把灵霞抱到哪儿去?”秀莲对着他喊道。
那个小伙子已经精疲力尽,站在车旁边气喘吁吁:“大姐,我是灵霞的男朋友。灵霞烧伤了必须要住院治疗,不然会留下瘢痕。你赶快让我送她去吧,你们也可以陪我去帮帮我。让她父母追上就不让我们去了,求求你了。”
秀莲一看他情真意切,问双手搂着小伙子脖子、痛苦呻吟的灵霞:“他说的是真的吗?”
灵霞费力地说:“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现在感觉全身都在疼!”
秀莲回头一望,发现灵霞父母已经离得不远了,连忙扳开车门,让小伙子把灵霞放在后面座位上,自己也坐了上去,对小红说:“我跟着去医院,你拦住灵霞她爸妈,他们爱胡搅蛮缠。快点!”
这时小伙子关上车门,钻进驾驶室,启动了小车。小红站在车后,迎面拦住扑来的灵霞父母,差点被扑倒。
灵霞父亲望着扬长而去的小车破口大骂:“你个龟孙子!不要以为这样我女儿就能嫁给你,做梦!”
灵霞母亲也收敛了哭声:“你等着,我还要找秀莲这个祸事头算账,我女儿要是少一根头发,都要找她要钱!”
小红这下明白了,灵霞父母这是逼着让人给女儿看病,自己不愿掏钱啊!她劝说道:“咱们先回家吧,秀莲陪他们去住院了,现在也没有车能把你们送到医院,等明天天亮了我陪你们去看看吧!”
回村的路上,灵霞父母依然絮絮叨叨,骂声不绝。他们住在村西头,小红认识他们,但是平时很少打交道,不太了解。在她的询问下,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伙子叫袁峰,家住在杏花村西面的桃林村,和林霞是初中同学。两个人在外面打工时谈对象,袁峰用挣的钱考了驾照,买了一辆二手车,下班的时候拉着林霞四处游玩。
今年过年时两人回来,袁峰嚷着要订婚结婚。林霞便和母亲坐着袁峰的车去了袁峰家里看家,发现袁峰家里家徒四壁,老房子、旧家具,袁峰的父亲老实巴交,只知道干农活;母亲神经不正常,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土房子摇摇欲坠,袁峰父亲做的饭缺盐少醋,难以下咽。
灵霞母亲当场就发怒了,认为袁峰骗了自己的女儿,灵霞也不高兴,只吃了几口就和母亲要走,也没有接袁峰父亲递过来的红包。
两个人出来,袁峰讪讪地跟了出来,只好将脸色不好的她们用车送了回来。
在车上,灵霞母亲问袁峰:“你要房没房,要人没人,你先说有多少存款?我听听!”
袁峰弱弱地说:“我这几年打工存了五万元,其他的边挣边和灵霞花了。等我和灵霞结婚后,两个人挣钱就容易了,我也不打算在农村修房了,就在城里买楼!”
林霞恼了:“我花了你多少钱?你说清楚!难道你没有花我的钱吗?”
袁峰没有吭声。
林霞母亲说:“我就先问你,彩礼钱你知道现在的行情吗?二十万!你有吗?楼房钱你知道现在的行情吗?五十万!你有吗?你这几年才挣了五万元,猴年马月才能攒够这些钱?我可不愿意让女儿跟着你受苦!乘早你们两断了,各找各的吧!我坚决不同意!”
袁峰看看到了杏花村口,停下车,说:“姨,话不能这么说!我和灵霞是真心相爱。不瞒你说,我们两个在外面租房都已经两年了,和两口子没有啥区别。你不能棒打鸳鸯两分散啊!”
灵霞恼羞成怒,扳开车门,对袁峰骂道:“你放屁!谁和你租房同住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向村里走去。
此后过年这些天,灵霞闭门不出,袁峰每天开车停到村口给灵霞打电话。灵霞关了机不接,袁峰也来了几次,都叫灵霞父亲拿着棍子赶跑了。今晚他把车停在村口,肯定又在她家门口转悠,唉,这样咋办呢!
小红也觉得这个袁峰不是很靠谱,就只想空手套白狼,白娶个媳妇。她问灵霞母亲:“你问女儿了吗?灵霞啥意见?”
灵霞母亲说:“她瓜着呢,叫人家甜言蜜语哄转了。你是个不拉老婆舌的人,不怕你笑话,我再三追问,他们确实同住了,灵霞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现在也后悔了,我们愁的,以后她怎么嫁人呢?”
小红只好安慰他们:“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医院看看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灵霞母亲说:“我能不心疼女儿吗?火烧得很难好,可我们手伸出来没有钱啊!明天我们就去看灵霞,我们不能便宜了那小子!我们还要向秀莲要一笔钱!她得负责!”
小红无语了,对这钻钱眼的两口子,到底那句话是真的呢?
将灵霞父母送回家,回到家门口,已经十一点多了,村路上黑魆魆的不见一个人影,寒气袭人。小红叫艳艳出来开了门,回到房间,脚都没洗就钻进了被窝。
朦朦胧胧间,电话响了,小红一看,是秀莲打来的,小红连忙接上,问怎么样了。
没想到秀莲破口大骂:“现在这帮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小红连忙问怎么回事,秀莲这才絮絮叨叨地说:“来到县医院,我帮着挂了个急诊,急诊费用都是我掏的。医生来对灵霞做了全身检查,说是轻伤。灵霞在火堆中捂着脸乱跳,把手烧伤了,脸好着呢,脚腕、手腕、脖颈等裸露部位有点烧伤,敷药挂针就好了。现在转到了普通单间病房,凡事烧伤的部位都刷了药,正在挂针呢!”
小红问:“那他们怎么不要脸了?”
秀莲说:“那个小伙子要再次检查灵霞身体的情况,灵霞竟然同意了。现在他们在病床上恩恩爱爱,我羞得跑出来了……”
“啊?……”小红目瞪口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