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一△暴风雨
最开始只是一滴小雨。
房间里男人跟女人聊起天气预报说有暴风雨。
女人应了一声让男人帮忙收一下衣服。
刚刚收拾完碗筷的男人不大乐意地说你就不能自己去收?
女人说我这两天为了赶方案都在熬夜加班,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况饭是我做的,衣服是我洗的,就连地也是我拖的。”
“要我说女人就不应该出去工作。”男人盯着阴沉下来的天说。
风也大了,挂在外面的衣服被刮得猎猎作响。
女人蹭得一声站了起来:“我也不想朝五晚九天天加班,谁让某人的工资连我一半都不到?不工作?不工作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狂风吹过来撞得窗户发出砰地一声。
被戳到痛处的男人转过身来,指着女人,目眦欲裂。
“我就知道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才是蛮不讲理的男人!”女人没好气地说。
“你要不想过了大可以提离婚。”男人冷冰冰地回复。
“好啊,”女人冷笑道,“离婚就离婚!”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两人对视片刻各自转身进了不同的房间,同时摔上了门板。
下一秒,窗外的暴雨倾盆而下,打湿了还没收的衣服。
则二△梦
凌晨三点十分,阿琳从梦中醒来。
最近因为工作压力的关系,她总是睡不踏实。
公司收益不好,老板又天天发脾气。
父母那边催她相亲结婚,弟弟又要她补贴买房子。
想到这里阿琳捂着脸叹了口气,决定起床冲杯咖啡看个电影。
说起来前段时间她刚结识了一个网友,对方似乎是个资深的电影评论家。
他们相谈甚欢还互相交换了地址跟联系方式。
说不定今年脱单有望。阿琳趿拉着拖鞋迷迷糊糊地想。
咖啡机嗡嗡地工作着,洗手台传来水滴的声响。
大概是那个老旧的水龙头又坏了,明天得叫之前那个水管工再来看看。
阿琳想着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吸了吸鼻子准备去拿条披肩。
也没想到晚上这么冷,总觉得哪里有风似的。
风。阿琳忽然打了个激灵,厨房对面的阳台这会儿窗门大开,白色的纱帘像鬼魂一样飘飘悠悠地被风吹进来。
她头皮发麻地僵了一会儿安慰自己,应该是昨天加班太晚忘了关上门窗。
厕所的水龙头好像还在漏水,静谧的房间里仿佛有另一个人的喘息。
恐惧的顶点里阿琳鼓起勇气转过身去。
咖啡机发出了工作完成的提示音,房间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
还好。果然。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阿琳长吁一口气伸手去抓披肩,下一秒摸到了男人温暖而柔软的脸部。
“啊!”阿琳惊叫着坐起身来,“还好只是个梦。”
她喃喃着擦了把头上的虚汗,听着厕所的水声发誓明天一定要把水龙头换了。
与此同时她转过头去看了眼床头的电子时钟。
蓝莹莹的数字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分。
则三△噩梦
妈妈又开始数落她了。
话题从穿着打扮转移到握筷子的姿势。
很快又老生常谈地说到她“工作多年都没能升职”跟“这么大年龄还没结婚”的事。
心烦意乱中她又不小心在洗碗时打碎了一个盘子。
这下完了,她绝望地想,真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她眨了眨眼睛突然从床上清醒。
正对着床头的日历冷冰冰地提醒她。
妈妈已经去世半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