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丽艳妈被逼无路
丽艳妈跟张军装麦子,张军的手不老实,刚一伸手朝那奶子上摸,正好一个蝎子又蜇了他的手,让他哎哟哎哟地叫,不知真痛还是假痛。张军一挨蜇,他心里就发毛。这娘们儿真他妈的邪,怎么一想动她就得出点儿事?其实张军伸巧了,一个毒蝎子正好爬在丽艳妈的衣服上,她成天粮食堆里滚,那蝎子没反应,一遇敌,它可一点儿不顾命,不管不顾搭上一勾子就跑,吱溜一下就钻了墙缝儿。
张军尽管手上痛,可他是个老爷们儿,这痛哪儿痒的事那么多,还怎么称得起男子汉大丈夫?所以,他一袋一袋地装,直到一下子装了十条化肥袋子才停手,不用丽艳妈,两手一夹就一条,来来回回没有十五分钟,那堆麦子就成了丽艳妈的了。
张军喘了口气,又抽了一根烟,他半吐半咽地说,“咱俩的事怎么办,也该着了吧?”
“我刚生完孩子你让我喘口气成不成啊?我一天不是单顾你,那张福儿是正滩儿,你别总惦记着我,你做好了我自然会把你往我怀里扯。真那样儿,你那儿也不痛不痒的,舒舒服服地有多好,这么大人还跟孩子似的不懂事!”
“那你可别总推着,我可等急啦,不急不摸你那大奶子。”
“还说呢,我说得有错吗?是我故意难你吗?我跟你说了八千六,你连一百也没信我的!”
“你不是说再考验我一回吗,这怎么又成真的啦?”张军这次相信了丽艳妈没跟他说瞎话,这下保准不是碰巧了,手上又起了大包,要是犯坏弄个针什么的,那不会立刻起大包。
“不用说别的,好好听我的没有错!你是现在走还是过一会儿?”
“怎么着?”
“我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你忘了?”丽艳妈喊出了大嗓门儿,老远的就有人能听见。
“现在走,省得招你不待见!”张军说着抬屁股就走了。
丽艳妈急着催张军走,是她的奶水憋得她难受。张宾个子大,虽说吃得多,可丽艳妈的奶水也充足,一口气就能让张宾吃个饱,而且像张丽艳小时候一个样,不拉不尿不饿的,他一声也不吭,自个儿跟自个儿玩,玩起来,欢的时候自个儿就咯儿咯儿的笑个不停。
丽艳妈抱起张宾,她琢磨折腾这功夫也不小啦,她先把一把孩子,张宾挺实把,他妈妈一把他,小鸡子哗哗地就喷出挺老远,弄得屋地都湿了一大片。
把完了张宾,丽艳妈又弄张丽艳。张丽艳虽说一周多,而且妈妈、爸爸叫得都挺好,可她毕竟是孩子,做母亲的也得让她吃,
俩孩子一人一头吃,就像俩吃奶的羊羔,在母亲的怀里吃得倍儿香。先是张宾吃饱了,后又是张丽艳也饱了,因为张丽艳早就吃了一些面食,所以她不像张宾那样大口小咽的一下子就吃足。
弄完俩孩子,丽艳妈一看外面日头,天还没晌午,再说一家子吃饭又都不听钟点儿,反正是张福儿什么时候回来他帮丽艳妈什么时候做。做好了,吃好了,等傍晚烧好了火,张福儿再去饲养院也不误事。
要不说人和是一宝,这话一点儿也不错。人们看出了张福儿一家子在张军眼里挺吃香,就琢磨着有什么事。人们大多不呆也不傻,丽艳妈生了两孩子还是那么水灵又秀气。张军虽说以前没有过这事,可事与人不一样。让张福儿来喂猪,除了张福儿自个儿没想到,丽艳妈和一些好心人全都想到了,只可惜好心人多,那年头又是穷人帮穷人,所以饲养院的两位上年纪的长辈,无论怎么样也不让张福儿到饲养院来睡。
这事瞒不住张军,更何况张军有他的贼心眼儿。这天他知道张福儿不在,就按住一个小猪子的嘴,不让小猪子叫出声,他一针一六零五九打下去,二天小猪中毒就死了。
队上死猪是常有的事,谁也没往心里去,可这事得告诉队长。张军偷偷跟张福儿说,回去赶紧煺了让急火炖,放些佐料弄香点儿,你又会做饭,别弄得不生不熟地没法儿吃。
天热留不住东西,晌午还没到,张福儿就炖好了一锅肉,猪是半大的猪,又不是什么大的,所以刚够三五个人吃,可越是猪小猪肉就越香。
饲养院的俩老人眼花鼻子好使,就是张福儿这几天鼻子不好使,闻不见香臭,他都闻着有些药味,但他跟谁也没说。俩老人以为张福儿做得跟别人不一样或是屋里别的地方放了农药,谁也没有说什么,专等队长来了一块儿吃。这是惯例,什么时候做,张军准拿着酒或带点儿别的什么菜来一块喝。张军还没来,肉就炖好啦。张军一到,他也闻到了农药味,他便说这肉少佐料,又朝锅里倒醋,又倒了酒,这才使农药味儿变小了。
尽管肉里有着农药味,但没人怀疑什么。加上长久缺油少菜,院里的这几位还是下了筷子。
“大嫂、大嫂……”丽艳妈敲着几家人家的门,张福儿中毒了,丽艳妈很急,急得头冒汗身发抖声发颤。人们急急忙忙地把张福儿送进了医院,医院听说了情况,立刻又派了一支医疗队,救死扶伤是医德,更何况中毒的是贫下中农。张福儿没有死,两位老人也没死,张军只是呕吐,并没与毒源深交,他多吃自己带的花生米,仅仅尝了一下炖的肉。
张福儿从医院回来还是去喂猪,丽艳妈心里这个恨,好像她知道怎么回事,可跟谁说不清讲不明。木工给新房安着窗户,门做得也称心,她喜欢对扉的开门。早先说要娶她跟她怀了孩子又把她抛弃的那个人家的房子样式也是这个样儿,她盖的房子,也要这个样儿。那个人抛弃了她,她背井离乡寻了张福儿,房子盖好了,张福儿差那么一点点就死了,她怕,她哭了,哭得好伤心,让她都喘不上气来。她的张福儿,她与他得过一辈子,还有俩孩子。是张军这个混蛋,他要害张福儿,把她变成名正言顺的他的人,丽艳妈心里什么都明白。
张福儿没过十天病就好了,身子还是那么结实,只是身上没力气,他想过几天就好,那力气是让病给弄走了,他慢慢能够养过来。
丽艳妈生怕还会出什么事,那天张军跟新饲养员领料,丽艳妈说:“从明儿开始,张福儿回队上干活,干什么都成!”
张军当时没言声,等人走了之后张军跟丽艳妈说,“咱近人不说远话,你别给我提这个事!”张军是跳起来说的,那声音大了些,把张宾吓哭了。丽艳妈赶忙哄张宾,张军接着说,“你可不知道,我刚让他干点儿事就差点死了人,我当时也在场,我也中毒了。这不是一般的病猪,用火一烧,水烫,病毒就没了,那猪喝了药水儿毒成那样儿他看不出来,鼻子没长还是眼没长?
丽艳妈没给吓唬住,“猪喝一零五九,我不信,咱现在拿着试试去怎么样?你别认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张福儿是我的人,你存这心可让我真伤心得荒。哪儿有这么做事的,我跟你好就说咱俩的,他那天要不是住家里,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让我守寡呀张军?你有胆子有本事先宰了你媳妇,我就跟你过,让你也像张福儿似的那么美,你敢不敢?”
张军有些害怕了,这娘们儿一针见血说到了家,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张军脑门子上冒了汗,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双腿一屈跪在了丽艳妈面前,“丽艳妈,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俩呀!”
丽艳妈当时没有别的想,只想杀了张军这混蛋,她是过来人,她什么也不怕,“你给我写上这是为咱俩!”
“写这干什么?”张军知道百年的文字会说话。
“写不写?那猪中毒死的东西在我手里呢,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看。”
张军赶忙拦住要起身的丽艳妈,“我写,我写给你!”
丽艳妈收好了张军写的保证书,拉起跪着的张军,“说真的,你让我真没法,俩人我都疼,可最疼的还是你,你知道我天天多想你,可又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诚心,所以我不敢轻易地把身子给了你。你的心术重,不像张福儿大大咧咧的什么事全没有,所以说,我想试你几回看你诚不诚!”丽艳妈边说边抱着张军的身,她觉出来张军的身子在哆嗦,她的狠心没上来,但她必须杀了他,必须让她跟张福儿过安生的日子。丽艳妈放开了张军,“其实,你的本事比他大多了,这我还不知道,你心狠手也狠,咱这样,你再过去这一关,又有我怀里的保证书,赶紧帮我弄好房子是大事,弄好了房,第二天咱在这儿我等你,我连孩子都不带,你说怎么样?”
“行行行!”
张军嘴上说,心里还在哆嗦着。
“往后听我的没有错,你摸一摸我的心,是真是假一看就知道。”丽艳妈抓过有些发凉的张军的手,从衣襟底下摸着软乎乎硬挺挺的奶子,“怎么样,你呀,别聪明人办傻事。”
张军摸着丽艳妈的身,他的怕劲儿缓过来,越摸他心里越热,越热越觉得丽艳妈对他那真是一百一没得挑。他的精神镇定了,他摸过这奶子之后来了精神,他又一次下狠心,无论如何也要丽艳妈,往后跟丽艳妈一个心眼儿过两家的日子。
“那我现在就去瞧瞧去,咱拾掇得越好不更好吗?”张军不再发抖地说,两眼紧看丽艳妈的脸。
“行,你去吧,可别让人说三道四的,到那儿看着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张军应了一声便走了。
张军一走,丽艳妈浑身就抽筋似地哆嗦起来,这是谁?这跟抛弃她的那人一样这么狠。天下的男人她没见过这样凶狠的人,那一个她抓不着,看不见,可这个恶东西她看见了,她怎不恨,怎不让她心里恨。
窗户门儿的安得很不错,那种浅棕色的门窗油上油漆锃光瓦亮让她心里挺喜欢。这样的房子比那人家的房子好,又有木匠们替她家做的整套新家具,丽艳妈心里更亮堂,觉着亏没跟那人过日光。他害苦了她,可老天让她的这个家也挺好。
房子收拾好了可真叫快,就连亮晶晶穿透了看见人的玻璃全都安上了,坐在短小的土炕上,白白的墙,亮亮的窗心里能不豁亮吗?
丽艳妈看着恢复了力气的张福儿,“咱搬家!住新房,结了这几年婚,今儿比咱结婚的时候还高兴。”
张福儿也笑了,他找了几个人,套了一辆大马车,半天的功夫把家就安排好,就连窗帘全都挂好了。
丽艳妈穿着新衣服,打扮好自己,她告诉张福儿准备请几门亲戚去,让张福儿带着俩孩子,说是晌午前准回来。张福儿高兴还没高兴够,一听丽艳妈说再请人来热闹,立马应了丽艳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