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故事家#
马大嘴自从村长职务被撸后,心情糟透了。
这天他-个人到村头小饭店里喝闷酒。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盘素鸡,弄了一瓶老白干,越喝越郁闷。想起干村长的这些年,村里人个个不说对自己俯首贴耳,就是有意见也得是王八打报告,憋声憋气。这下倒好,自从被撸后是飞行员跳伞,一落千丈了。村民对他沒好脸色不说,昨天二大爷和他走过面,黑丧着脸竟然在他走过去后狠狠的朝地上“呸”了一口,那口浓痰像铁锤一样重重砸在马大嘴心口上。
还有那个柳寡妇,自己当村长时没少照顾她,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唉!人走茶凉,世间凉薄呀!
马大嘴越想越气,一瓶老白干转眼下肚。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摇尾乞怜,却没人愿意搭理他。当村长这些年除了混吃混喝,酒量见涨外还落了个名声扫地。
他醉熏熏的喊道:“老板,记帐!”
店老板二奎走过来,说:“俩菜一瓶酒,一共十五。”
马大嘴咧了咧嘴:“十…十五是吧,先…记上,呃…我签个字…”
二奎斜愣着他,轻蔑的说:“记帐?马大嘴,你以为还当着村长呢?店小利薄,概不赊账。”
马大嘴脸涨的通红,气呼呼的结巴着说:“二…二奎,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我当村长时…可没少…领大队的人来你这吃,你…你现在这…这是念完了经打和尚,恩…恩将仇报哩不…不是。
二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说:“马大村长,马大嘴,你可别拽词了。你还有脸说,你是领大队的人来吃过几回饭,可哪回不是吃过了你又转回来,不是拿半拉猪脸就是掂只烧鸡,给过钱吗你?今搁我把话撂这了,不结帐甭想走人,我倒要看看你那脸皮有沒有城墙厚?”
马大嘴扶着桌子歪歪扭扭站起来,呼着满嘴酒气瞪着眼珠子看着二奎:“二奎,好啊二…二奎,卸磨杀驴,中,不…不就十五块钱…钱吗?哼…,往后你这破饭店…甭…甭想再挣我…我…一分钱…。”
说完,马大嘴从兜里掏出十五元扔在桌子上,一脚踢开椅子,腆着大肚子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呸”二奎冲着马大嘴的身影淬了一口:“啥玩意儿,谁昐你来似的,想骗吃骗喝,没门。”
马大嘴窝了一肚子气,歪歪扭扭,晕晕乎乎来到村东头,想去找柳寡妇又怕像上次一样被大扫帚打出来,突然看见老焉在地头刨树根。
老焉是个好人,早些年挨批斗老婆死了,一人拉扯俩孩子含薪如苦的长大。在村里老实巴交,与人和善,从不和邻居红脸。
马大嘴正一肚子气没处撒,看见老焉,喷着酒气喊:“马老焉,你…你给我过来。”
老焉抬头看了一眼大嘴,没吭声,继续刨他的树根。
马大嘴一看,嘿!连老焉这号货都敢不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摇摇晃晃走过来扯着老焉的袄领子说:“马老焉,你…你聋球了,没听见我…我喊你?”
老焉一扭身子挣脱马大嘴,看他满身酒气,就气呼呼的说:“别耽误我干活,喝成这样,哪凉快去哪玩去!”
“啥?老焉,你敢这样跟我说话?”马大嘴瞪大眼珠子,双手抓住了老焉使劲一推,把老焉推了个仰巴叉。
老焉不轻易发怒,见马大嘴无事生非,把自己推倒,顿时脸涨得通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道:“我日你先人,马大嘴,你也太欺负人了。”
一边骂一边伸着头向马大嘴狠狠撞去。
马大嘴不防老焉敢撞他,这一下正中心窝,马大嘴噔瞪噔往后退了数步,还是被撞的刹不住车,-跤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心口顿时如万蚁咬心,喘不上气来。
马大嘴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疼的嘴直哆嗦。老焉一看也害怕了,没想到马大嘴吃的那么胖却不禁撞,收拾家伙跑回了家。
二蛋见老焉一脸汗,问:“老焉叔,咋了你这是?”
老焉神色慌张的把和马大嘴打架的事给二狗说了。二狗一听哈哈大笑说:“老焉叔,打的好,这货早该挨了!”
老焉急匆匆到村头小卖部给在城里打工的儿子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说家里出事了。
大嘴住院了,他其实沒多大事,就是想讹诈老焉,给老焉一个教训。
老焉儿子回来后问了事情的经过,立马让老焉也住到医院里。
老焉和马大嘴住在同一家医院,大嘴住三楼,老焉住二楼。村民纷纷来看望老焉,却无一人去看马大嘴。
住了几天院,马大嘴觉得弄不到油水,又怕老焉年纪大再查出点别的啥毛病讹他,就悄悄灰溜溜的回了家!
“白花了几百块住院钱还挨了顿揍。”马大嘴唉声叹气:“妈蛋!这日子没法过了!”